供卵试管婴儿(原创 中国影坛第一美女杨丽坤:自古红颜多薄命,大喜大悲的一生)

admin 3年前 (2022-10-25) 上海试管婴儿 64 0

原标题:中国影坛第一美女杨丽坤:自古红颜多薄命,大喜大悲的一生

她是中国影坛第一美女,她是“五朵金花”中最打动人心的那一朵,是美丽聪慧又悲情挣扎的“阿诗玛”

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上天赐予她楚楚动人皎若秋月的容貌和耀眼光环的同时,也给了她大喜大悲的一生。

她是杨丽坤,16岁时主演电影《五朵金花》中的女社长金花,赢得了海内外的广泛赞誉,22岁主演中国第一部彩色宽银幕立体声音乐歌舞片《阿诗玛》,更倾倒了亿万观众。

为舞台而生 冰清玉洁

1941年9月27日,杨丽坤出生在云南普洱县著名的“盐城”磨黑镇。祖父杨昆生清朝年间在云南普洱县磨黑镇做盐生意,生意兴隆、远近闻名,因此,磨黑成了有名的“盐城”。杨丽坤的父亲子承父业延续着祖辈的盐生意,他为人非常善良,乐善好施。

据说,磨黑镇那时有两家药铺,很多穷人看不起病,杨丽坤的父亲就让他们到药店买药时,全都记在他的帐上,每年五月端午节,两家药店就拿着帐单去杨家收帐。杨家每年还会在大桥边放两口煮好粥的大锅,给过路的穷人吃。有位云南著名的书法家还写了一块“乐善不倦”的匾额送给杨家。

杨家共有12个孩子,杨丽坤排行第九,人们都叫她“小九”。由于孩子多,母亲平日非常辛苦,因为劳累过度,在丽坤四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不久父亲被坏人诬陷含冤不听话。年幼的小九没人照顾,大姐就带着杨丽坤一起跟着马帮,沿着茶马古道到了昆明,把杨丽坤交给了二姐。杨丽坤的二姐夫是当时的省委组织部长,家境很好,能够给杨丽坤提供良好的成长和生活的条件。从此以后,杨丽坤就跟二姐一家生活在一起。

杨丽坤从上小学起就显示出了她超凡的艺术天赋。她爱听古典音乐,爱读文学作品,而且特别喜欢跳舞。小小的杨丽坤在跳舞的时候经常在舞蹈中加入自己的理解,所以她的舞蹈非常有感染力。因为那时姐夫是省委组织部长 ,她常有机会观看省歌舞团的演出,这为她走上艺术道路奠定了机缘。

小时杨丽坤与家人亲属

1954年,杨丽坤12岁那年,二姐带她一起去云南省歌舞团看演出。碰巧遇上了团长胡宗林,团长发现杨丽坤的身体条件非常好,鼓励她报考歌舞团。就这样,杨丽坤成了团里一名年龄最小的舞蹈演员。杨丽坤不太爱说话,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只要她一登台跳舞,就变得特别自信,神采飞扬、光艳照人。很多人都惊叹杨丽坤是为舞台而生的。

杨丽坤进团后非常努力,坚持苦练舞蹈基本功,总是第一个到练功场,最后一个提着水桶去时尚房。由于刻苦努力,她的舞蹈技能迅速提高,第二年就正式登台演出,很快就成了团里最年轻的独舞演员。当年她表演的舞蹈《春江花月夜》,表情轻松自若,舞姿优美舒展,观众们非常喜爱。人们称赞她:“好像一枝冰清玉洁、素心芳菲的芭兰。”因为杨丽坤年纪小,加上她的姐夫的关系,团里特别照顾她,还专门配备一个人来照料杨丽坤的生活。

13岁的杨丽坤

好景不长,1958年,正当杨丽坤舞蹈事业平稳发展时,杨丽坤的二姐和二姐夫突然被打成了右派,被赶到一个小矿山里去劳改了。团里的人对杨丽坤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纷纷跳出来和她划清界限。还有一些嫉妒她的人这时候也借机泄愤,落井下石。 受姐姐、姐夫的影响,歌舞团不让她演出,让她刷厕所、拖地、打水、擦窗、干杂活,连个群众角色也没她的份儿。

杨丽坤是个坚强的女孩,她没有放弃心爱的舞蹈,坚持苦练基本功,希望有一天能够重返舞台。

主演《五朵金花》惊艳世界

后来,中共中央中宣部发表了一份批文,说是要求各电影厂拍摄一些内容和艺术形式都符合当代价值观的电影,为新中国成立10周年献礼。当时的文化部长夏衍建议拍摄一部以大理为背景,反应少数民族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载歌载舞、幸福生活的电影。这个建议很快被当局采纳了。影片的名字就叫作《五朵金花》。

1959年9月初,长春电影制片厂导演王家乙接到通知,火速赶到北京,接拍《五朵金花》的任务。随后王家乙就开始紧锣密鼓地选场景、挑演员。很快就选定了四朵金花和男主角,唯独戏中女主角女社长金花的扮演者定不下来。

一天,王家乙来到云南省歌舞团挑演员。团里的姑娘个个都跃跃欲试,王家乙导演面试了很多演员之后,没有一个钟意的、合适的演员。正当他往外走的时候,有一个正在排练厅的窗台上低头擦玻璃的女孩引起了导演的注意。就在这时候,有人和这个女孩打了声招呼,叫了她一声“杨丽坤”。女孩应声回头。就在这一回眸的瞬间,王家乙导演看到了一张纯真质朴、美丽的脸,当即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就是这偶然的一瞬间,改变了这个清纯美少女的一生,这一年,杨丽坤刚满18岁。很多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打扫卫生打杂不爱说话的的杨丽坤居然会被导演选中演金花主角,连杨丽坤自己也没有想到。

杨丽坤不仅美丽纯朴,还对艺术有很高的悟性。虽然她年龄还小,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她却把社长金花和阿鹏的爱情演绎的维妙维肖。杨丽坤带着纯真的少女时尚,影片中的大理风光映衬着她,显得分外迷人。她几乎不需刻意去演,她那少女的灵动本身就是这部影片的一个亮点。

1959年9月23日《五朵金花》在全国上演,影片引起很大轰动,杨丽坤一下子就成了名人。那段时间,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各样信件堆满歌舞团传达室。这些来信中多数是求爱信,更有慕名而来的人追求者。这其中有高干子弟和有钱的人。据说当时我国许多高层领导的儿子看了《五朵金花》后,就特别喜欢杨丽坤,希望娶她当媳妇,被杨丽坤婉言拒绝了。在杨丽坤的心目中,金钱、财富、权利、地位打动不了她的心。

杨丽坤的表演也征服了国际评委。1960年,杨丽坤在第二届埃及开罗举办的亚非国际电影节上凭借着《五朵金花》里的精彩演绎荣获了最佳女演员银鹰奖,也就是亚非电影节影后。埃及总统点名邀请杨丽坤必须亲自前往领奖。从那以后,《五朵金花》影片源源不断输往46个国家和地区,创下了中国电影在国外发行的最高纪录。但是,杨丽坤依然象以前一样低调。当年和她一个舞蹈队的严学恒说,“电影是成功了,但杨丽坤做人还是很谦虚,不张扬。”

1961年,有人给杨丽坤的家人送了几张《五朵金花》的电影票,告诉她家人一定去看看,说是小九(杨丽坤的小名)演的,当时家人还不相信。直到电影放映时,她们才确信真是杨丽坤演的。

杨丽坤演《五朵金花》变得家喻户晓,但是,她依然专注于心爱的舞蹈。那段时间,她夜以继日地刻苦训练,舞蹈技能越来越精湛。

杨丽坤(前右一)与参加世界妇女代表大会的代表们在一起

拍摄长篇叙事长诗《阿诗玛》

1963年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开始了筹划拍摄长篇叙事长诗《阿诗玛》。《阿诗玛》的故事来自于散落在云南撒尼族的一首民间叙事长诗。云南省文联非常重视,组织了好几拨相关人员,到少数民族村寨采风。他们走访民间艺人,把《阿诗玛》这部撒尼族人口头流传数百年的叙事长诗整理出四个不同的文字版本。

拍摄《阿诗玛》这部电影的任务交给了时任导演刘琼。这部电影的定位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彩色宽银幕立体声音乐歌舞巨片。 拍摄《阿诗玛》,不用说,女主角阿诗玛最重要了,导演刘琼经过全面考察,最终决定《阿诗玛》的女主角由杨丽坤来扮演。电影里的歌曲非常好听、舞蹈也优美欢快,让人看了很享受。杨丽坤本来就擅长舞蹈,跳舞对她是得心应手,当然唱歌不是她的强项,由歌唱演员杜丽华为杨丽坤配唱。

杨丽坤在电影里打扮得很惊艳,但是生活中的她却非常自然、朴实,而且人很内向,不爱说话。舞剧《阿诗玛》的编导之一、艺术家周培武说,杨丽坤练功很刻苦,每天早上要踢腿几千次,演出稍有空闲,就抱着一本厚书看,她虽然原来只有小学文化,但是像《安娜卡列尼娜》这样的大部头名著都读过,所以艺术上的领悟力很好。她能很快胜任所扮演的角色,不管是彝族、傣族、佤族、苗族……各种舞蹈一学就会,在众多演员里非常突出。

杨丽坤《阿诗玛》剧照

一连串的批斗让她精神崩溃

就在杨丽坤为艺术生涯不懈努力的时候,厄运降临了。当时,社会背景原因,影片的拍摄再次搁浅。

1963年9月,陈荒煤担任文化部副部长,主管电影工作 。当年《阿诗玛》摄制组拍摄了四个样本,因为李广田整理的阿诗玛剧本有四个版本,其中三个版本都是传说中写的阿诗玛和阿黑是兄妹关系。唯独第四个版本中的阿诗玛和阿黑是爱情关系,领导觉得爱情故事比较好看,就选了第四个版本。样片完成后送审,9月11日,陈荒煤观看了样片后明确表态:“《阿诗玛》出四本,质量相当高,杨丽坤形象与表演均好,色彩和摄影均好,音乐曲调基本上是民族的。”他对张瑞芳说:“《阿诗玛》拍得好,百花奖我投一票!”陈荒煤的表态,使得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进程迅速加快。很快,在1964年9月完成了整部影片的制作,制作完毕就被送到文化部去审查。

1964年9月8日,样片送给陈荒煤审查,他看了影片后,觉得效果倒是不错,但是以爱情为题材的影片,能否上映不乐观。 他说:“你们要注意啊,现在提出了群众路线问题,风声很紧啊!先请夏衍看看!”夏衍看了《阿诗玛》也给了肯定。但他也认为:“就当时的形势还不太适合在国内放映,提议先拿到香港‘第二地带’去,国内稍等一下再说。”

1964年9月2日,文化部开始了整风。这年9月,江青又到中宣部召开会议,点名批判了《阿诗玛》等一批影片,江青气势汹汹地说:“《阿诗玛》无法修改,是一部典型的资产阶级影片,不要再浪费人力、物力,原样上映批判。” 1965年9月11日,中宣部发出《关于公时尚映和批判一些坏影片的通知》,一共有7部,《阿诗玛》就是其中的一部。《阿诗玛》被批判为“大毒草”后,《阿诗玛》的主创人员和所有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1968年9月2日,李广田突然死于昆明市郊外的莲花池内,据有关资料显示:头部被击伤,满脸是血,脖子上有绳索的痕迹,腹中无水……到第二天被人发现时,他居然在水中站立着,死而不倒!究竟李广田的死是身亡还是他杀,当时没人去验尸,也没人知道真相。但他的尸体很快就被红卫兵的头头自作主张地火化了。

杨丽坤的罪名更严重,她一下子被安上了“修正主义苗子”、“资产阶级美女” 、“黑苗子”、“黑线人物”等名头。所有莫须有的罪名通通扣在她头上。在《阿诗玛》剧组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时,杨丽坤接到通知马上赶回单位,从此她就陷入一连串的批斗中。她遭到了惨烈的毒打、针刺、跪瓦砾、关黑屋子,不间断的折磨终于让她精神崩溃,那段时间她每晚都噩梦缠身。

更加悲惨的是,杨丽坤在心智健全的情况下竟然没有看到过自己主演的这部电影。

电影《阿诗玛》在整风运动中被定为“大毒草”,整个剧组人员遭到迫害。杨丽坤因为演阿诗玛成了批判对象,受到残酷迫害。她在经历了没完没了的折磨后,精神恍惚一度失常,有段时间甚至失踪了。

当时,她一个人流浪到了一个边陲小镇。在那里她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被一帮孩子用石头在身后追着打。只要有什么人往她脚底下扔两分钱的硬币或是塞给她一块吃剩的烧饼,她就会在街上旁若无人地唱歌跳舞,围观的人群就会对她发出阵阵哄笑,可她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舞台,回到了灯光璀璨的剧场。

杨丽坤的家人发现她失踪后,到处寻找,后来杨丽坤总算被家人找到了。但是,没过多久她被赶出了昆明城,下放到穷乡僻壤的宜良羊街去劳改。在劳改期间,她继续被不断地批斗。杨丽坤虽然性格内向,但她的内心却是非常的倔强,她就像阿诗玛一样,奋起反抗,有股宁折不弯的劲儿。她在批斗会上为电影辩护,直接表达对江某和当地官员的不满。

有一次,823派系批斗一个人,杨丽坤站起来愤怒地质问在场的人:“他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你们有人可以为他作证明,为什么不出来讲话?”

1969年夏天,支持823派系的军代表谭甫仁(时任昆明军区政委)在台上讲话,杨丽坤竟然腾一下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台上对军代表说:“你一边去,我来讲两句。”杨丽坤开始振振有词地说:“毛主席说,两派斗争要一碗水端平。谭甫仁来云南后,没有一碗水端平,而是采取了一派压倒一派的作法。”

她的话音刚落,打手们就一拥而上,想驾住杨丽坤搞“喷气式”,杨丽坤立马反击,一个耳光扇了出去,打到了其中的一个人。但是杨丽坤毕竟是个弱女子,很快就被这帮人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随后 她被粗铁丝反绑双手,揪头发、挂黑牌、 跪瓦砾。就是这样,杨丽坤也不屈服。她坚决不承认强加给她的“恶毒攻击”的罪名。杨丽坤的行为又给自己增添了一顶“现行反革命”帽子,被押回了昆明。

杨丽坤被押回昆明后,再次被肆无忌惮地毒打,她一头秀发全被剪掉,被挂牌游街示众,被日夜不停地审讯。杨丽坤在这期间被红卫兵用针在她身上乱戳、被罚跪、被捆绑。伤痕累累的杨丽坤被锁进舞台下阴暗潮湿的黑屋子里。那里没有床,只有两条长凳,这就是杨丽坤睡觉的地方。难以想象,一个热爱艺术的年轻姑娘,被关押在近在咫尺的舞台下,无法施展她的才华,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常常听到她那凄惨的呼叫声。她曾经用身亡抗争过。后来她老问朋友严学恒:“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其实,杨丽坤起初只是觉得有人在监视她,并没有出现什么幻听。但是自从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黑屋里以后,工宣队与群专组的人不断开会整她,用各种方式斗她。经过这些折磨,杨丽坤的精神出问题了。当然啦,演艺圈嘛,不乏妒嫉她的人,还有那些整她的人,都一口咬定杨丽坤没有病,她是在装疯卖傻,所以拒绝给杨丽坤治病。这一耽误可就使杨丽坤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杨丽坤天生就刚烈,决不向邪恶低头。1970年28岁的杨丽坤,情况越来越严重,家人通过向有关领导求助,杨丽坤才得到就医的机会,当时医院的诊断是心因性抑郁症,被迫害得精神崩溃的杨丽坤住进了云南省长坡医院。之后她转到湖南郴州精神病院治疗。

上世纪70年代初病情好转的杨丽坤(右)

既成眷属应白头:遇见知心爱人

当时陪着杨丽坤住院的一位朋友说病房是病人和陪护人睡一张床,一个房间里竟然要挤下18个人,睡觉的时候,都有男病人会突然闯进病房闹得人不得安宁。 杨丽坤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和病痛中挣扎着, 她曾经在状况好的时候给家人写信说,“……我想我暂时还会活着……”杨丽坤的家人除了为她的健康不停地奔波,同时也在为杨丽坤的终身大事担忧。

杨家私交陈泽涛是杨丽坤打小的朋友,他在文革期间被发配到广东韶关的凡口铅锌矿工作。陈泽涛在铅锌矿结识了一位好朋友,上海来的小伙子唐凤楼。唐凤楼毕业于上海外语学院英语专业,能写会画很有才华。陈泽涛希望把杨丽坤介绍给唐凤楼,他告诉唐凤楼自己认识金花和阿诗玛的主演杨丽坤,她现在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不过她的病正在好转,很快就会康复。当时比杨丽坤小1岁的唐凤楼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自己能和名演员一起呢?但是陈泽涛对这事很认真。

唐凤楼经过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去见杨丽坤一面。 那是1971年初春的一天, 唐凤楼到达郴州后在火车站旁边的郴州旅馆办理了入住登记后,马上给精神病院打电话找到杨丽坤的大姐,他们当天就见了面,约好第二天早上带着杨丽坤来旅馆见面。

据唐凤楼的回忆录《我与阿诗玛的悲欢》记载了当时见面的情景:“‘凤楼!’背后响起了一妇女的轻声叫唤。我回头 一看,大姐微笑着站在门口。大姐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不屑说就是杨丽坤和小敏了。我连忙把她们让进屋里。这屋里单人床一张连一张,凳子却一张也没有。我们于是在床沿坐了下来。我同大姐坐在一边,杨丽坤和小敏坐在我们对面。趁大姐给我介绍的当儿,我打量了一下杨丽坤。天哪,她哪里还有一点演员的痕迹?她已不是想象中的杨丽坤了。往昔人们描绘她的美好词句已没一个能同她眼前的状况对得上号。她脸色灰黄,目光呆滞。因为药物反应的缘故,人比以前胖,基本上已无体形可言。一个外貌端丽、演技出众的演员竟被折磨得如此模样,我内心顿时充塞了一种难言的感情。我一下找不到话题,也不知说什么好。‘九妹,凤楼是昨天下午到的。’大姐打破了沉默。”

杨丽坤说了声知道了,便主动和唐凤楼聊了起来。杨丽坤问唐凤楼喜欢《上尉的女儿》中的哪个人物?唐凤楼故意说“巴却乔夫。”杨丽坤说:“不是巴却乔夫,是布加乔夫。”杨丽坤轻声纠正,杨丽坤依然对普希金的小说记忆犹新。

他们提到了《五朵金花》,杨丽坤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时我很紧张,一直担心演不好。好在王导演很爱护我们,把戏说得很清楚。喔,如果换个人也会演得很好的。”

当谈到唐凤楼的英语专业跟目前的工作不相干时, 杨丽坤为唐凤楼感到惋惜地说:“一个人吃点苦倒不怕,专业不对口最难过了。”

后来大姐提醒杨丽坤该回医院去了,杨丽坤和小敏走出房门还不停地问唐凤楼问题。

等她们走后大姐跟唐凤楼说:“看来,小九真的是对你有好感的。不然,她就不吭声了。”

晚饭后,杨丽坤和小敏又来到唐凤楼住的旅馆,他们又谈了很多。8点多钟的时候,唐凤楼送她们回医院,一边走杨丽坤一边说:“唐凤楼,你的专业可千万不能荒废掉。你以后有没有希望归口搞自己的专业?”

唐凤楼就回答:“我也说不上,明天的事谁能想得到?矿山生活虽艰苦,但是,恰恰是在这里,倒使我树立了生活的信心,得到了温暖,也看到了希望。以后要是可能,我真想把这些可亲的人写出来。”

杨丽坤急忙说: “你可不能搞那个东西。” 好像她非常担心唐凤楼就要调到文艺界似的。杨丽坤说:“文艺界里无情无义的人最多,你看我们团,团长李坚,人可好哩!她各方面关心我们,常常拿出一部分工资接济生活有些困难的演员。文化大革命一开始,这些人马上就起来揭发批判了,说李坚还用金钱腐蚀拉拢他们。”杨丽坤说着,眼睛瞪得圆圆的。这短短的两次接触,加深了唐凤楼对杨丽坤的了解和印象,杨丽坤的质朴让人难以忘怀,可是对她那迫害实在让人同情,她的不幸催人泪下。

杨丽坤的真诚和善良这一瞬间打动了唐凤楼的心,杨丽坤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在关心着别人。回到单位后,唐凤楼跟陈泽涛几个好朋友谈了跟杨丽坤的会面情况,他们策划着如何保护好杨丽坤。

唐凤楼开始了正常工作,两周后小敏来到了矿上,她告诉唐凤楼:“医院里已同意坤姐出院,准备下月初就同三姐来这里。”小敏说,“想在这儿住两个月,然后去石家庄大姐处。”小敏住了两天,跟唐凤楼交代了一些不能在杨丽坤面前提及的事宜后,便回去了。

一天唐凤楼正准备给杨丽坤写信,突然接到陈泽涛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杨丽坤和三姐已经到了。

两个月后,为了更好地保护杨丽坤,唐凤楼决定去办理结婚手续。为避免杨丽坤再被批判,登记结婚的事情不能让云南歌舞团知道。天赐良机,唐凤楼在这时候当上了采石连的办事员,掌管着矿上的公章,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写好介绍信,填好他们俩的名字,盖上公章。俩人拿着私开的介绍信, 走了10多里的山路,去董塘网民公社办理了结婚登记。

在往回走的路上,杨丽坤显得很不安,她突然说:“凤楼,我对不起你,我瞒了你一件事,我的病还没有彻底好,‘幻听’没有消除。‘幻听’出现时,我所有的行动都会听幻听指挥了。”唐凤楼听完杨丽坤的解释,没有埋怨他,更加同情杨丽坤了。回到住处,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简单地庆祝了一下。一周后杨丽坤跟三姐一起到大姐家调养身体。

1973年9月,唐凤楼在上海徐家汇路345号的唐家举办了一个简朴的婚礼,只是一家人围坐着吃了顿晚饭。受尽摧残的31岁的杨丽坤,终于找到了托付终生的人。

现实生活中俩人婚后最大的磨难还是杨丽坤并未治愈的病。她平时言行如常人,也做些家务,有时独自发呆,彻夜难眠就大量地洗衣服……实际上,她那个“幻听”一辈子都没治好过。婚后,杨丽坤的幻听频频发作,耳边经常有位“爷爷”在跟她说话,指挥她的意志和行动。病发时,行动完全由“幻听”支配,有时她还会离家出走,什么人也不认得。

由于被迫害而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医生都讲杨丽坤的病很难治好。为此,坚强的唐凤楼翻阅大量精神病方面的书籍,甚至假装“幻听”与妻子对话,观察、了解、安抚她,尽心地帮助她治疗。杨丽坤开始服的药副作用很大,唐凤楼接着尝试了很多中草药,也有过一些效果。

后来有人问唐凤楼:“你和杨丽坤生活多年,她又有病,你怎样看你和杨丽坤的结合?”唐凤楼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命,也许我命中注定这辈子就是和她在一起了。”那人继续问:“你怎么也相信命?”唐凤楼说:“你奇怪么?我是佛教徒,我母亲天天都拜佛呢。其实,命运是很难说的,从我见到杨丽坤的时候起我就感到自己和她连在一起了,也不知为什么。”

1974年9月,杨丽坤为他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分别取名唐琰、唐韬,乳名 “大明小明”。 杨丽坤对守候在产房外几天没合眼的丈夫由衷地说了一句:“凤楼,你辛苦了!”那母爱洋溢的舒展笑容,那句温暖贴心的话,永远温馨地留在了唐凤楼的记忆里。

杨丽坤、唐凤楼夫妇和他们的双胞胎儿

唐凤楼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当时,两个孩子没有奶吃,唐凤楼急得到处找人说情,可是人家只同意一个人一个月供应一斤奶粉,两个孩子食量又大,就只有两斤奶粉怎么够?后来,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唐凤楼到一位医生家里当家庭教师,这样才能够提供给明明兄弟俩奶粉的供量,日子就这样艰难地过着。兄弟俩开始呀呀说话了,他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叫“爸爸”。这让唐凤楼感到好不暖心。

最让唐凤楼难以忍受的是,杨丽坤病发时,不承认唐凤楼是自己的丈夫,说他是自己的弟弟。唐凤楼白天工作,半夜醒来为哭闹的双胞胎儿子煮奶糕,又当爹又当妈,疲于奔命。生活上的困苦、精神上的烦忧、感情上又得不到正常回馈却还一直单向地付出,使他产生了委屈的情绪,心里也曾闪过离弃妻子的念头。

他去拜访高中时的语文老师汪习麟,写下了自己的困境:“终成眷属难白头。”可是汪老师把它修改为:“既成眷属应白头,即使粗茶与淡饭,夫妻恩爱度春秋。”汪老师叹息道:“中国人传统美德里有多少好的东西,这些年来,全被糟蹋尽了。人不能以纯利益的观点来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王老师的这一席话让唐凤楼对今后的路更加明确了,他不再退却,既然姻缘天定,命中注定这辈子要和杨丽坤在一起,既然自己认定了她,那么再难也要走下去。

眼看着妻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唐凤楼决定送妻子回到郴州精神病院。临走前,杨丽坤坐在两个儿子身边,一会儿亲亲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一边用大蒲扇给儿子扇风,一边温柔地对儿子说:“明明啊,妈妈明天就要走了,妈妈可想你们啊!你们可别忘了妈妈!”

接受一段时间治疗后,杨丽坤从郴州精神病院出院了,她独自一人在昆明生活。直到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她又被送到长坡精神病院。1978年,在汪习麟老师帮忙下在内参投稿呼吁,杨丽坤才住进了上海精神病院。终于杨丽坤回到了上海与分别多年的丈夫、儿子团聚。

1978年,陈荒煤到昆明参加现代文学史和外国文学教材的协作会议。他顺道游石林,看到了耸立在石林中酷似阿诗玛的石像时,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支持过的电影《阿诗玛》和主角杨丽坤。当游人在石林中,按照民间传说,对着形似阿诗玛的石头大声呼喊“阿诗玛,阿诗玛”后从山谷间传来回声的时候,他哭了。回去后,他到处打听杨丽坤的情况。9月,报纸上就刊登了陈荒煤的文章《阿诗玛,你在哪里?》,在全国上下引起了很大的共鸣,之后又登载了张曙、汪习麟的文章《阿诗玛就在我们身边》,杨丽坤的不幸遭遇,牵动亿万人的心,成为舆论的焦点。

从那以后, 杨丽坤和唐凤楼相继调到了上海电影制片厂。尽管杨丽坤心里时常挂念云南,但她内心非常地不愿意再见到原来歌舞团的那些曾经欺负和迫害过她的人,她表示自己只愿意在上海定居,后来一直到她去世她都没有回过故乡。

杨丽坤对艺术始终非常热爱, 听经历了多年病痛的折磨,却依然向往着能够重新走上舞台。她曾经努力地练习跳绳、锻炼身体,尝试恢复自己的体型和体力。但长期、大量精神药物的服用,大大损害了她的健康 ,已经再也无法使她回到过去了。唐凤楼说,她每次看电视时间都很短,因为她一看到别人在舞台上表演,心里会很难过。

1979年整整15载的《阿诗玛》重见天日,在全国各地公映,好评如潮,而且还在西班牙召开的第三届国际音乐舞蹈节上获得了最佳舞蹈片奖。然而此时的杨丽坤已经从清纯秀丽的“阿诗玛”被迫害成了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再也无法重返银幕。

杨丽坤终究都没能走出那场噩梦,她的病时好时坏。1997年大年夜,杨丽坤因脑溢血被送进医院抢救,直到年初五才苏醒过来。杨丽坤回到家里后,满怀遗憾地说:“凤楼,要是我没病,应该好好照顾你。”

2000年9月21日早晨,她在盥洗室门口微笑地看着丈夫刷牙洗脸,伸出手轻轻抚摸这个伴随她走过风风雨雨30载的男人的脸颊。多少人仰慕她的星光异采,多少人贪恋她的青春美貌,多少人利用她的名气声誉……唯有唐凤楼,在杨丽坤痛苦无望的时候与她患难与共,为她撑起一个家,带大两个孩子,搀扶守护着她饱受折磨的病体,以他的宽厚笃实、勇气担当,善始善终地完成了一生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重任。唐凤楼成了现实中的阿黑哥,扶着这位阿诗玛走过了风雨人生,写下了人间最动人的真情篇章。

当晚,杨丽坤在病魔折磨中离开了人世,享年58岁。时间为2000年9月21日。

她的墓碑,上海一座,昆明一座。她的骨灰,上海一半,昆明一半。

有人说:“她是中国至今无人企及的最漂亮、最美丽的女演员,既无脂粉气,也无乡土气,她的美是永恒的。”杨丽坤成了永远的“金花”、永远的“阿诗玛”。她霎那芳华的美定格在影迷心中,她的金花与阿诗玛成为大理和石林的象征,她的悲遭遇遇映照出那段残酷的历史,成为一代人心中的记忆……

如今,只要到昆明,女性被统称为阿诗玛,到大理,又被统称为金花,杨丽坤的影响力之大由此可见,杨丽坤的品牌价值已经给云南带来了超过1000亿元的收入,至今,能给一地一省带来如此大的规模效应的明星只有杨丽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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